成都自驾游
元旦专刊
相伴在生命历程中的饺子
候凤娟
如果有人问我喜欢吃什么，我会不假思索地回答：“饺子！”对于饺子，我不仅仅只是爱吃，也因为饺子在我近60年的生命历程中，始终相伴，并留下了太多太多或酸或甜的回忆。
在我的记忆中，父母对饺子极为偏爱，在那个物资匮乏的时代，即使正月十五吃不上元宵，但不能没有饺子；即使八月十五没钱买月饼，也一定要吃一顿饺子。一顿饺子，既是节日里对家人的交代，对明天美好的期盼，更是过节的象征。我家每一次吃饺子，都特别讲究，从备料到饺子出锅，每一个环节都不马虎。好像平时的万般节俭，都只为这一顿奢侈讲究的饺子。节日前一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，满满的仪式感，节日这天，全家一起上阵，不用刻意安排，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该做的事，那默契体现在了一家人的配合之中。心照不宣地沉浸在节日喜悦的气氛之中。当饺子端上桌，咬一口满口留香，那滋味瞬间从嘴到心，一直刻进骨子里，成了一生都不曾忘记的家的味道。吃完饺子，喝一口饺子汤，生活中所有的苦涩，都在这一餐满足之中被冲淡了。
那一年，父亲从“关里家”把奶奶接到了身边，妈妈这个土生土长东北媳妇的一顿饺子，很对山东小脚婆婆的胃口，一下子拉近了婆媳之间的距离。此后，母亲经常给奶奶包饺子，奶奶说，在东北一年吃的饺子，比前半生在“关里家”加在一起吃的饺子还多，幸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。
我婆婆是森林脑炎后遗症，手不方便，吃一顿饺子更是全家上阵。第一次在婆家吃饺子，我只咬了一口，就借故跑出去，把馅倒进泔水桶，勉强吃掉皮。原来，为了表示欢迎，这顿饺子除了大葱就是满满的小肥肉块，我天生吃不得肥肉，咬在嘴里一阵阵的恶心。正式进门后，我就独霸了调饺子馅的大权，改变了婆家吃饺子的口味。也是从那时起，我懂了，万家灯火，万户饺子，里面包着的却是万种滋味，或许这也正对应了“人生百味”。
儿子是10月出生的，当年春节除夕夜，奶奶把他从酣睡中弄醒，抱到餐桌旁，困得急眼的儿子，看到热气腾腾的饺子，带着满眼的泪水笑了。我不禁哑然失笑，看来对饺子的喜爱，已不知不觉写进了下一代的基因。记得那是一个周日，母亲来了，老公连忙拿走了我兜里仅有的10元钱，买肉包饺子，老妈听老公说吃饺子，连忙亲自和面、调馅。吃完饭，老妈笑着说：“我是真的馋饺子了，你看，这一盘我全吃了！”这时我才注意到，母亲的饺子盘空了，我心里不免一阵发酸。我做梦都没想到，这竟然成了老妈在我吃的最后一顿饭。
如今，生活好了，饺子已经不再是生活中的期盼。我时常想起老妈爱说的话：“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过量，饺子天天吃也有够的时候。”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，饺子已经渐渐退出了餐桌上的C位。比过去更为丰富的馅中，似乎也少了一点滋味，这滋味，或许就是那浓浓的期盼吧。母亲还说：“对食物一定要有敬畏心！”我理解，敬畏食物便是敬畏生命，敬畏岁月！珍惜每一次生命历程中岁月的赠与，带着一份敬畏心生活。即便是天天都能吃上饺子，也要富日子“穷”过，因为，不能浪费了心中对饺子的这份怀恋，以及近60年来，每一个有饺子相伴的难以忘怀的日子。这相伴在生命历程中的饺子，岁月做皮，包起了生活中的五味杂陈，蘸以眼泪与欢笑的佐料，品味出生活中的酸甜苦辣。千般滋味，只有自己体会。
作者简介：候凤娟，退休，爱好文学。延边作家协会会员，汪清作家协会常务理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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